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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此刻是你的!尽管去就好了,她有其余事
”
找菌子的人,竹箩总是不会空的,找得好一点的会找到比一般菌子味美的鸡纵
那是乡村的珍品
在雨水泡过的红土地上,总有一些多事的蚂蚁把菌种集中在一起,让它们发酵成为一种色香叶俱全的食品
鸡纵分塘而生,大的每塘能长出上百朵,小的只有一两朵
鸡纵破土一般在鸡打头遍鸣的时候,虽然周身柔软,是嫩皮嫩肉的家伙,但面对坚硬的红土,它们会在一瞬间挤出来,向着阳光雨露攀登
鲜香的气息随着破土而四处飘逸,熟悉鸡纵气味的人能寻着香味找到未知的鸡纵塘
五荒六月天,阿定山上的许多人家都可能缺粮,特别是在大集体那些年,山民们都会来到山上,寻找一种可能
有一年雨季,同村的一位大叔在饥饿得不行的时候,把一些不能食的菌子拿到家里烹调了吃,结果一家人出现严重的中毒症状,要不是阿定山上遍地都是草药,大叔一家七口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
尽管毒菌很多,甚至防不胜防,可是人们往山上跑的人数越来越多
阿定山上盛产一种叫牛肝菌的菌子,吃起来味美不算,还有丰富的营养,消息象鸡纵的美味随风一走,就引来了一些挂着不合格计量器具的小贩,他们不是往山上跑,而是在一家一户的院子里钻,从朴实的乡亲那里收购到大量的牛肝菌,据说赚了一大笔钱
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鸡足山佳景之一,但这绝对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致
就在脚下不远处的山峦上,如一层轻纱、又如一匹白练,如一条游动的巨蟒……其实你怎么看也行,它就在远处,就在你脚下的山间,涌动着、翻滚着、延伸着,在铅灰色的天幕下面,平时高不可及的白云就在你的脚下,白得耀眼,白得抒情,白得柔软
就这么静静地平铺开来,显得非常惬意
就在这一刻间,我觉得那剌人骨髓的山风也一下子柔和了
我曾在鸡足山顶看过日出,看到过一轮鲜红的朝阳在云层里一纵一纵地跃出来,那时的云层完全是朝阳的配角,我们在看日出时根本就没有更多地去留意那一层重峦叠障般的云海
但如果你稍留意,就会发现那云其实也很壮观,那么厚重,那么浩瀚,不由你不相信那一轮红日便是这片云海孕育的
黄山的云海不必说了,那种浩渺是无法比拟的,且有一种大气磅礴之美
而在秋日雨后的鸡足山,那些云却是极为悠远、极为柔和、极为清淡的,它是那么懒洋洋地在山腰悬着
这是高原的山,这里离天很近,但这里的云很轻柔,它没有“云横秦岭家何在”中的那种冷峭,它也没有“白云生处有人家”的寂寞,它更没有“云海茫茫”中的大气,它只是淡淡地悬着、浮着,偶尔在山中游动,它也不与那些山争高,在它居住的山峰之上还有很多更高的山
它好象漫不经心地、若有若无地缠在山的腰际,缓缓地游走、缓缓地盘旋,那些云有好多片,它们相互连着,一起装点着许多山峰
在它们的脚下,是依然绿意盎然的山岭,是在山中散落的村寨,那些村寨沐在云中,若隐若现,偶尔露出白的墙、青的瓦,隐约还有鸡啼犬吠
渐渐地,有几处村落被云雾整个的笼住了,而另一处山岭又坦露了出来
它也不展示自己的轻灵,它不是一袭轻纱,随风飘着
站在金顶往前看这些云,眼睛都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,也许抓一把云过来,就会捏出水来
云层相互连着,形态却各自不同,有的状如梭子、有的状如花朵、有的状如棉絮、有的状如飞禽走兽,形态万千,却又不断变化,两朵不同的云彩在转瞬间便合而为一了,一片状如飞鸟的云在倏忽间又成了一只梭子……难怪人们常说,白云苍狗、世事难测了
下山时,天空中依然飘着雨,整齐划一的石径一直延伸到山下,茂盛的各种林木依然在路两旁伸展着碧绿的枝条,枝条上还缠着原始森林中特有的藤蔓植物
一天一夜的“灵山一会”,神交的却是那些也许颇有佛性的清灵悠远的云
那天人很少,我记得,我脱掉塑料凉鞋,与五彩胶条编织的手拎筐一起放在土墩
脱掉塑料凉鞋并非天热,是我担心石头硌进鞋底,碦坏了鲜艳的红鞋
我舍不得
买了酒,牛肉,又迎风雪而回
这来去一路,且不论林冲当时心思如何,然而,在青涩的我看来,却只剩下潇洒了
雪地无声,唯我独行,来去了无痕